经济独立后第一次养宠物,是养了两只鬃狮蜥蜴。这个物种来自澳大利亚,日行性,地栖型,生活在沙漠地区,生气时会把下巴撑大,像狮子一样。鬃狮蜥表皮干燥、粗糙,算是相对不恶心的冷血动物。冷血动物其实也没什么,鲁迅还养过壁虎。当然大多数人都在养猫狗鸟。海明威的家就叫“喵呜制造基地”,最多的时候他养了 34 只猫,经常出现在他的照片里;生铁老师养狗;辛格养两只长尾鹦鹉,不关笼子,在他的公寓里飞来飞去。
决定养之后,2018 年,我从花鸟市场买了一公一母,一只几十厘米长的人造板保温箱。母蜥蜴呈血红色,后来叫小诸;公的呈皮革色,叫小葛。那时我的扫地机器人叫小亮。
养蜥蜴前我做了很多调研和评估,判断自己的生活、工作状态,适不适合养蜥蜴。首先考虑的还是拉屎问题。养宠物,怎么着都得优先考虑这一点。鬃狮蜥的屎清理起来不算难,只需在保温箱底部铺一两层报纸,因为全天候都有高温烘烤,报纸上的就干干的,也不臭,甚至可以用手指抠出来丢掉,当然我都是用镊子夹。其次考虑饲养环境,也很好解决。养蜥蜴最基本的条件是光照和温度。按鬃狮蜥的需求,每天早上开日灯、睡前开夜灯,保持生长所需的光和热,不麻烦。
再有就是,从那段时间开始,我出差变少了。不必总是把宠物托付给别人,回来兴许就不认识了,还会养成一些不好的习惯。
我很有把握地把两只蜥蜴接回家,刚开始也养得较为成功。平时除了开灯,就是洗澡和喂食最为关键。洗澡是每周一次,洗完就带它们晒晒太阳,天然补钙,很简单。喂食方面,小时候喂蛐蛐,因为两小只捕猎能力太差,我一般把蛐蛐撕掉腿,或者拍晕,好让蜥蜴更快地抓到它们;大一点喂蟑螂,学名杜比亚蟑螂,没有臭味,攀爬能力弱,蛋白质丰富,也好养活,性价比极高,是十分优秀的爬宠饲料;另外就是偶尔喂点菜叶、钙粉,补充些别的营养。
喂蜥蜴不是难事,在短篇小说 [[“奥勒留”]] (我一直不知道跟奥勒留有什么关系,后来才知道“Aurelian”是昆虫采集家的意思,差不多就是虫系宝可梦训练家,原意尤指蛾蝶研究家,反正是李大卫弄错了)里,教授离家出走前就留下“喂蜥蜴”三个字,喂一喂肉虫当主食,还有葡萄作为甜食,就好了,没什么额外提醒。不过他在昆虫标本店内临时经营的蜥蜴属于温带蜥蜴,西班牙马略卡岛特产,通体褐色,腹部偏蓝,搜索可知,大概率是利氏壁蜥,跟鬃狮蜥不是一个科的。
鬃狮蜥这种生物,一旦吃喝不愁,每天就干一件事:晒着。福楼拜曾经把自己比作一只“文学蜥蜴”,沐浴在“美”的艳阳下,舒坦地打发时光,这正是蜥蜴生活的近乎全部。养它们本来就像养雕塑,还成天晒太阳,简直像养了俩退休老汉。不晒太阳就趴在保温箱玻璃窗前,不声不响,和我对视。最活跃的时间是睡觉前,能听见它们挠报纸的声音,可能以为自己还是睡在沙漠里,想挖个洞,智商很低。
冷血动物很难被驯养,不认人也不亲人,只想逃走,至少我家两只是这样。有一次出门忘了关玻璃窗,回家后有一只就没影了,全屋翻箱倒柜,找了半天,差点要放弃,最后发现躲在拖鞋里。养蜥蜴就是一厢情愿,自娱自乐。我会在根本没有人庆祝的世界蜥蜴日点一份最贵的沙拉,挑出里面最肥嫩的叶子,喂它们吃;也会在晚上开一些爬行动物纪录片,投在墙壁上给它们看,看春天万物复苏,交配的季节又来临了。
周末的时候,我看牙、理发、洗衣服、喂蜥蜴、打扫房间、躺在床上唱是他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朋友小哪吒。但说实话,我对它俩没什么感情。很早就想养只猫,那时候一直想着,等蜥蜴再大点就养猫。
2019 年的一天,看到《狮子王》真兽版的丁满,就去网上查狐獴臭不臭。狐獴很完美,不脏不臭不掉毛,尿量小,排泄物低臭味,会固定地方大小便,可以用便盆和猫砂,好几天不清也没事。但合法的饲养渠道只能从欧洲国家引进。我也就是想想,不敢折腾。下班后到超市货架上拿了点湿粮,去附近小区转悠,看能不能拐一只回来。失败了。
某天晚上搬砖到深夜,大约搞到凌晨四点多,事儿都弄好了反而不困,就想出门去小区溜达一圈。看到小区的流浪猫,心情十分躁动,想把它们抱起来摸。但是都太警觉,我进一步,它们就退三步。
在小区混的大猫(有一只黑猫,獐头鼠目,很像汤姆的流浪猫情敌),基本上都是老油条。会吃你的食,但不太像会跟你走的样子。我豪爽地告诉大猫们,走,我带你们吃东西去!没有用。小猫则完全没见着。想了想我来北京这么久,好像真没看见过什么小猫。确信了自己不是捡猫体质。
然后转向了领养和购买,双线并行。先研究了一些领养机构,很多机构会直接拒绝没房的领养者,合租就不行,无论有没有自己房间。这个很令人受挫。然后找拖泥老师咨询。拖泥老师除了手臂上有自己的二维码纹身(但是太胖了扫不出来),各方面看还是个靠谱的成年人,还是一个有房的北京人,养了三只猫,据说都是从同一个机构领养的。
我打算也找这个机构,填了申请。他们没有明确拒绝合租,但考察的东西会比较多。不像杨威利领养尤里安,都是卡介伦帮忙解决。
又,自如原则上不让养宠物,所以先跟室友沟通了一下。幸好她是个喜欢动物的,养过狗、兔子、鸡、鸭、鱼……我们俩虽然不熟,她也支持我养猫。还说我什么时候去领养,可以一起去看看。我心想,很不错,到时候要是她一块儿去了,我的领养成功率怎么也能上升几个百分点。毕竟室友如此支持,我也这么有诚意地跟室友沟通了。
我信心十足,甚至开始提前研究和置办一些可能要用到的东西,猫砂盆、饮水器,什么的,跟买各种数码电子产品似的,看了好多评测和对比。房间也重新收拾了一下,很多东西现在摆放的状态是好的,但有了猫以后就很危险。
蜥蜴和猫同住,我觉得问题不大。听说有人把猫与乌龟同养,对猫来说,每天过的都是听琴赏龟的神仙日子。而且动物不都是成双成对出现的么?龟兔赛跑、狐狸和乌鸦……虽说这基本都是对立关系,但那毕竟都是童话或寓言。要说对立,跟猫势同水火的那也应该是狗,或者老鼠,或者鸟。总轮不到蜥蜴。
周末和室友打车去领养机构,室友还带了一个朋友,专门来撸猫,也是一位女生。我们打车过去,路上都想尽量显得放松一些。室友问我,你是做什么工作的。我说,游戏方面的。我问,你呢。室友说什么来着,证券咨询?我说听上去好厉害。她说也就听上去厉害。我问她喜欢什么猫。她说不掉毛的好一些。我说我对品种猫不是很热衷,但有一种阿比西尼亚猫,就像迷你版的美洲狮,毛很短、很黄、很干硬,一副短打模样,非常庄严、漂亮。长得还很埃及,家里要有一只,会觉得自己是法老。室友就笑笑。
为我们开门的是个面色冷峻的阿姨,和一位高头大马的汉子。这个汉子就跟拖泥老师很像,可能在北京有房。地方像个猫咖,天花板挂着各种猫猫走廊和梯子。我和每一只猫都打了照面,老猫真是懒惰,小猫最为粘人,还愿意睡在我的盘腿间。我想我要是开个猫咖,就叫“盘腿间”。
阿姨问了我一些情况,我说到自己“每年搬一次家”后,开始意识到不对,她“哦”地一声,仿佛一下子对我失去兴趣。之后我自个儿撸猫,越想越不对,室友和她朋友先走了,阿姨和大汉开始接待更多认领人。等其他人领猫走了,我忍不住撇下手头的小猫咪,问,您看我还有机会么。阿姨说,你还年轻,以后稳定一些了再养,欢迎再来。
观测对象:American Shorthair-Kan Hachi,下简称 ASH-KH
年龄:134 天
体重:1800 克
描述:观测对象 ASH-KH 于周日下午到达指定栖息地,表现温顺,长时间在研究人员床上假寐,未出现威胁、逃窜、躲藏等防御行为。但判断其精神状态轻微紧张,听见突发声响,就会终止休息或探索,可以说相当警觉。众所周知,排泄是否符合习俗是判断一个社会生物是否礼貌的第一要素。东方朔曾醉后上殿,“小遗殿上”,就被以“不敬”罪名免官。研究人员为测试 ASH-KH 排泄能力,特地将其带往阳台六次(其中连续两次发生在研究人员入睡前),以告知其指定排泄点。但在报告第二日,即周一,研究人员早上睡醒后,并没有发现排泄点内出现粪便或尿液,因此又每隔五分钟将观测对象带往阳台排泄位置,帮助其建立认知。周一中午,排泄点出现多颗粪便,软硬适中,气味不浓,粪便上有砂粒掩盖。因观测对象臀部较臭,判断为屎粒来源,排泄能力确认优秀。
自报告第二日起,ASH-KH 开始对研究人员表达友善。在研究人员用手抚摸的前提下,观测对象愿意暴露肚皮等弱点部位,并对研究人员双手产生讨好行为,紧密跟从。如停止抚摸,观测对象也会发出“喵喵”的叫声,示意抚摸继续。在夜间,ASH-KH 与研究人员同寝。由于日间其栖息点位于研究人员床上,当研究人员占用其栖息点时,观测对象会立刻从床上跃下,钻进角落。但在研究人员关闭室内所有光源后,又会返回床上,趴在研究人员脚边休息。
报告第三日半夜,ASH-KH 没有前往排泄点,而是就地排泄,味道极大,导致研究人员从睡梦中臭醒;报告第四日,ASH-KH 继续在研究人员床上排泄;报告第五日,ASH-K 在掩埋排泄物时,左前肢沾上粪便。报告第六日,ASH-KH 表现出较强的探索精神与攀爬能力,独自前往阳台,攀上窗户向外张望,又跳跃至研究人员肩头,或为好奇心理所致。报告第七日,ASH-KH 开始将睡眠点迁移至研究人员附近,如研究人员在睡眠时间尚未上床睡觉,观测对象会试图接近,在其周边趴伏入睡。经过首周观测,可以确定,ASH-KH 主要在凌晨 5 时至 6 时期间醒来,夜晚 8 时至 11 时期间入睡,每日行为主要包括捕猎训练、吃、睡等,进食后、深夜两个时间段都有排泄习惯,掩埋粪便时会发出剧烈动静。
值得一提的是,ASH-KH 曾脱离研究人员视线 3 分钟。当时,观测人员正仰卧在床上,观测对象原本位于其脑袋边,呈假寐状态,但在一眨眼间忽然消失。观测人员发出“哈奇、哈奇”的呼唤,ASH-KH 的脑袋便立刻从研究人员头顶伸出来,以一种稍显困惑的神情俯视研究人员,或为其智识提升的表现。
我的小猫关哈奇,是在 2019 年 9 月 1 日,从宠物店坐车回家。关哈奇当时四个月大,三斤六两。而我的两只蜥蜴也都长到三十多厘米。
关哈奇到家以后,看保温箱的眼神就像看鱼缸。这的确是我欠考虑、非常失策的一个决定。归根结底也是我对蜥蜴太轻视了,我想猫必然会追蜥蜴玩,但那又如何,我平时也追蜥蜴,是这样一种无所谓的心理。
结果小猫好奇、好动,确实经常找蜥蜴玩,或者说想玩蜥蜴,把它俩吓得神经衰弱。在蜥蜴眼里,也许猫反而更像哥斯拉。大怪兽趁人不备一跃钻进保温箱与它们对视,大怪兽扑通一声蹦上保温箱引来地动山摇,大怪兽从保温箱顶往下探头注视里面的蝼蚁。鬃狮蜥原来天性温顺,但天天受威胁,后来一见我伸手就低声嘶吼,咬我手指。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。
很快,关哈奇又得了 [[关哈奇弃疾记|“猫传染性腹膜炎”]] ,我想治好它。精力有限,我就厚此薄彼,把蜥蜴低价卖还给了宠物店。
2021 年 4 月。一天我忙到晚上。回到家,八爷看到我进门,就啪一下躺地上,把脑袋卷进前臂里,一副轻佻又下贱的样子,还喵喵叫。
那段时间,一忙就容易忘记吃胃药。于是给自己加了一个心理暗示。每当八爷踏着猫步过来,仰起小脑袋朝我“喵”一声,我就主动给它翻译成“该吃药了”。结果效果拔群,再也没忘记吃药。
但那天小猫颇为奇怪,一晚上压着我鼠标睡觉。它小时候经常贴着我睡,但长大就没这习惯了。它睡我身边,老打哈欠,我也老打哈欠。摸它两把,它爽到,不摸了,也无所谓。小猫咪的心思就很难猜,也不知道怎么想的。如此直到深夜,我心想,今天这么粘人,奖励一个罐头吧。想到这茬,才突然意识到,这是它的生日。
大概一周前我就跟它说,生日加餐吃罐头。原来它不是要提醒我吃药,我陷入感伤和自责,给它把罐头开了。关哈奇一路跟着我喵喵叫。
2021 年 9 月的一天,中午回家吃饭,路过小区右手边的花园,听见一阵猫叫,特别大声和凄厉。顺着声音,发现有只瘦瘦的橘猫趴在树上。我想估计是下不来了。于是找保洁大爷借了把椅子,想踩着椅子把它抓下来。然而我太矮了,椅子放这头,猫就跑向树枝那头,我伸手就够不着。
有个顺丰小哥一直在旁边看热闹,很热心的样子。我就麻烦他站一边,把猫赶向我这边。我好机智,就这样顺利抓到猫,但费好大劲才抱下来。因为它爪子钩住树干不松,比八爷顽固多了,还大喊大叫,最后放地上就跑了,没抓我也没咬我,挺好。
一回家我就跟八爷说:你过来闻闻。然后把手伸出去,八爷凑过来闻了半天,无动于衷。我抛出深水炸弹:是别的猫的味道。它直起身子抓了抓我裤腿就走了。我气急败坏:你会后悔的!
某天中午又见那只橘猫。它在小区楼下的艾灸会馆门外晒太阳,还有人给它喂猫条,估计是艾灸会馆老板娘。一对情侣牵着他们的奶牛猫,站在旁边,想要促成两猫社交的样子。奶牛猫一脸不情愿,橘猫躺着,对奶牛猫视若无睹,面朝远处,也不看猫条,就淡定地咬着。
我过去问老板娘。我说这个猫猫我曾见过的,不知可也有家没有——“它是小区里的,还是家养的猫?”具体是这么问的。老板娘就笑了,说这是“大家养的猫”。问老板娘一般怎么叫它,说就叫“大咪”。大咪白白胖胖、挺干净的,说明日子过得尚可。
不久之后,我就养了布布。一只橘猫,是同事捡的,两个月大,一斤五两,因她家中已有两只,就想匀给我养。我经过考虑,好好想了想,最后带了两包盐,去他们家聘猫,就跟陆游一样。以此完成了领养代替购买的计划。
布布大名布洛芬,名字是笔友的主意。止痛和弃疾差不离,这个名字很好。
观测对象:Domestic Shorthair-Ibuprofen,下简称 DSH-I
年龄:约 60~90 天
体重:750 克
描述:观测对象 DSH-I 于周六晚深夜到达指定栖息地。由于该栖息地另有一成年个体 ASH-KH,初期采取相互隔离策略,希望逐步引导两者产生认同,共享同一片栖息地。因此,后来的观测对象 DSH-I 被控制在铁丝笼中,交由 ASH-KH 围观。双方在铁笼内外进行了不亲切、不友好的气味交流。但研究人员依仗自身丰富的观测经验(注:本报告距离上一封 ASH-KH 观测报告相隔已近 3 年),激进地尝试将 DSH-I 从笼中放出。可以发现,DSH-I 相当大胆,四处冒进、探索,表现出较为鲁莽的个性。观测对象只在 ASH-KH 接近时稍显警觉,如受到威胁般表现出防御姿态。而 ASH-KH 受到观测对象的防御姿态刺激,又进一步表达出更激烈的威胁信号,发出阵阵低声嘶吼。DSH-I 听见后,立刻躲藏进家具底部空隙。为避免冲突进一步升级,报告第一日夜里,研究人员将 DSH-I 再次关进铁笼。
报告第二日,研究人员为 DSH-I 的食盆补充干粮后,将其外放一小时,以便观测对象更快地熟悉新环境。但之后将其寻回时,DSH-I 对重返封闭空间表现出极大的抗拒,被关入铁笼不到一分中,就会高频嚎叫,叫声凄厉。研究人员不得不提前释放观测对象,只在夜间或外出时,重新将其关回笼中。报告第三日,被关入笼中的 DSH-I 意外出现在铁笼外,研究人员初步判断为铁笼没有关好;报告第四日,被关入笼中的 DSH-I 再次出现在铁笼外,经研究人员调查发现,铁笼侧面一处铁丝已被蛮力推断。
自报告第三日起,DSH-I 便长期在开放空间活动,与 ASH-KH 的领地冲突也逐渐激化,精神状态持续紧张。报告第四日夜间,DSH-I 在研究人员床上排尿;凌晨二时,又再次在床上排便,且排便量较大,十几粒屎蛋发出极为难闻的气味,引来 ASH-KH 上床为其埋屎。后者产生刨被褥的动静,这才惊醒研究人员。研究人员不得不将该床被褥丢弃,以避免观测对象养成恶劣的排泄习惯。报告第五日,DSH-I 正常在排泄点排泄,但没有掩埋,后由 ASH-KH 替其掩埋。
报告第四日,DSH-I 与 ASH-KH 之间,开始出现友善的利他行为。双方不再持续性地见面嘶吼,而是互相嗅闻,甚至互相理毛。通过梳理毛发、相互纾压的行为,彼此的领地冲突稍有缓解,社交关系进一步深化。报告第五日,DSH-I 开始明目张胆地抢夺 ASH-KH 食物,并以猪突猛进之姿态进食,试图快速将食物消耗完毕,ASH-KH 见此情形,选择礼让、避开;报告第六日,DSH-I 抢占了 ASH-KH 的固定栖息点,后者选择礼让、避开;报告第七日,DSH-I 试图挑衅、追逐、扑咬 ASH-KH,但没有成功,反被压倒在地,惨叫连连。然而,观测对象并没有从中吸取经验教训,屡战屡败,屡败屡战,不断试图挑战对方权威,有如天生的反抗者。ASH-KH 一如往常,习惯性选择礼让、避开,忍无可忍,也会出声警告,直至反击扑倒 DSH-I,咬住其后脖颈。研究人员没有作壁上观,总是不由自主地高呼“打得好”,为 ASH-KH 助威。这种可耻的倾向性,我们也不是不能理解。毕竟,在那些充满张力的日子,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