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情感教育》有两版,第一版是福楼拜的长篇处女作,1843 年 1 月开始创作,以他自己的青少年时代为蓝本,讲一个城市青年的学习生活和情感成长,主题类似圣伯夫的《情欲》。1845 年完成初稿,他试图融合激情和写实,但没有成功。
杜刚像写 [[杜刚回忆录]] 一样,写过一个“脾脏之夜”。回忆中,福楼拜向父亲陈述志愿,父亲要听他念自己的作品,结果听了半小时,睡着了。福楼拜继续读了一会儿,突然听说,对父亲说,“我相信你听够了”。
老福楼拜醒来,开始笑,问文学何用。“写是一种消遣,就本身而论,并不坏:这总比上咖啡店或者赌场强多了;但是写费的些什么呀?一管笔,墨水和纸,就足够了;不管是谁,只要有的是闲工夫,都可以像雨果或者像巴尔扎克写出一部小说。文学,诗,究竟有什么用处?从来没有人知道。”
福楼拜将问题丢回他的外科医生父亲:脾脏又有何用,没有人就死了,就像精神世界没有诗歌。老福楼拜耸了耸肩,不搭理都走了。
后来福楼拜编词典,录入“dératé”一词,字面意思据说是“摘除了脾脏的”,实际是飞毛腿的意思,可能是法国人认为马摘除脾脏后能跑得更快。当时人们的庸见是:跑得飞快,像长了飞毛腿。不必知道,从没有人做过脾脏摘除手术。福楼拜还是相信没有脾脏人就会死。
不过米沃什的同学,斯坦尼斯瓦夫·考夫纳茨基,有一回去参加滑雪比赛,结果雪橇撞坏在一棵树上,他被送往医院。医生诊断他的脾脏破裂,得割掉。尽管医生们预料他此生不会长寿,但他还是一直活到八十岁。契诃夫还有一个笔名,没有脾脏的人。
总之,在写完《包法利》后,他继续这个情感教育的挑战。1863 年,推翻原稿重写第二版,1869 年 5 月 16 日完成。11 月 17 日,两卷本正式出版。
定稿距离初稿二十四年。和《圣安东》一样,这是从小横亘在他脑海里的题目,他的成长小说。